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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吧。”司机在驾驶座上歪脖抽烟,连个正眼都没给陈焕生。
熟人不好直说抱歉,反过来指着大巴骂骂咧咧,陈焕生还得反过来劝架。
一上车才发现根本没座。来回再看一遍,还是没座。脚下又黏糊糊的,原来是踩到过道上的一块香蕉皮。
这大巴陈焕生坐过无数回,逢年过节就超载,过道上坐满了人,七个小时,屁股能颠成八瓣儿。如今终于轮到他也坐这过道了。
“要不今晚就住我家算了?”熟人问。
“没事儿,就几个点儿,挺挺就到了。”陈焕生哪里肯犯这等人情。
“Mother f**k!你要能在美国过下去,就别回来。”
“谁说的,你这不发展挺好的么。”陈焕生笑道。合肥抑郁症医院排名
司机回头斜了陈焕生一眼,大金链子跟着晃了晃:“美国回来咋地?火星回来也没座儿!让你上车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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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美国,陈焕生和几个中国人坐公交车回公寓,总能见着一黑哥们儿,梳西瓜辫,穿嘻哈裤,车里有空位从来不坐,非在过道上站着,腰间露出的内裤边儿在门扶手上蹭来蹭去。那黑人喜欢鼓着腮帮和眼睛,肆无忌惮地盯着车里黄种人的脸。几个中国人被盯的不舒服,想以眼还眼,却一直攒不够脾气。只好自我安慰,“犯不着跟一老黑计较。”
如今回家了,陈焕生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犯不着。
“喂,咱家这车不让坐过道,不安全。”金链司机对他喊道。合肥抑郁症专科医院
“你说啥?”陈焕生摘下了耳塞。合肥抑郁症医院
“你不刚回国么?里面躺着,困了就睡。倒时差嘛,跟卧铺差不多。”司机掀开驾驶座底下的一道帘子。
陈焕生走过去,才看清驾驶座下是一口黑槽,棺材大小,正好能被帘子盖住。
“躺不躺?不躺下车!”司机又打开了车门。 众目睽睽下,陈焕生头冲后,脚向前,把自己身体倒着塞进那口黑槽。司机放下帘子,槽口被遮住了。一片黑暗。大巴跟着轰然启动,他只能往黑暗中伸了伸腿。合肥时代神经内科研究院
那张小卡片意味着他在美国的明天,而这段时速一百二十迈的国道只是他人生的一个旁枝末节合肥治疗抑郁症医院。刚登上回国的飞机,“近乡情更怯”之类的句子也会在陈焕生脑海里划过。现实却是黑槽中积下来的汗味脚味烟味,混成一股闷臭。客车颠簸起来,他一阵恶心。掀开帘子,眼前只有司机的鞋跟、裤管,还有裹着袜子的脚踝。